ARK是一場過去的夢

 

 

 

　　這天，剛下課的權俞利並沒有馬上離開學校，她又多待了一個小時，直到林允兒和鄭秀妍的課程都結束，才偕同她們一起回到租屋處。

 

 

 

　　一路上，林允兒對著身旁的權俞利說了期末作業的拍攝進度，還有昨天拍攝時發生的一些趣事，而鄭秀妍只是走在兩人身後靜靜地聽著。

 

 

 

　　「那你們什麼時候還要繼續拍？」權俞利拿出大門鑰匙，邊開門邊問道。

 

 

 

　　「可能要等週末了吧。」

 

 

 

　　「如果是週末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去幫忙哦。」

 

 

 

　　「真的嗎？姐姐快來幫我。」想到權俞利可以過來探班，林允兒一臉興奮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看到林允兒開心的樣子，推開大門的權俞利也不由得笑了出來，但一瞬間便又看見林允兒的表情垮了下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客廳的沙發上窩了一個人。

 

 

 

　　被身前兩人給擋住視線的鄭秀妍，正因為她們停下動作而感到奇怪時，一聲熟悉的招呼聲讓她也不禁變了變臉。

 

 

 

　　「嗨。」是金太妍。

 

 

 

　　權俞利轉過身子看向林允兒，只見她一臉警戒地望著金太妍，還牽起了鄭秀妍的手，將她藏在自己身後。

 

 

 

　　「幹嘛站著不動？我嚇到你們了嗎？」金太妍用著眾人再熟悉不過的玩笑語氣問道。

 

 

 

　　細不可聞的一聲嘆息，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權俞利搔了搔頭，這才往前走進屋裡，回答金太妍的問題。

 

 

 

　　「你也知道你這樣很嚇人哦，也不想想自己都多久沒出現了？」

 

 

 

　　「哈哈，我就忙嘛，上課、練團、打工，真的都讓人覺得很累，所以只要一有空我就會睡著了。」金太妍抱著抱枕笑道，也不知道是在解釋給誰聽。

 

 

 

　　「是是是，大忙人，你最忙了。」權俞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完就走回自己房間放東西。

 

 

 

　　隨著權俞利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金太妍又轉頭看向大門口，朝著林允兒還有鄭秀妍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問道。

 

 

 

　　「你們不進來嗎？」

 

 

 

　　林允兒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身後的鄭秀妍便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了進去。

 

 

 

　　「嗨，好久不見。」鄭秀妍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秀妍，好久不見。」金太妍神色自若地回道。

 

 

 

　　「太妍姐。」看著鄭秀妍都說話了，林允兒也只好禮貌地叫了一聲。

 

 

 

　　「允兒也好久不見了。」依然是那副沒事人的樣子。

 

 

 

　　鄭秀妍輕輕地將包包放下，不動聲色地坐進了沙發的另外一角，順便拉了林允兒讓她坐在自己和金太妍之間。

 

 

 

　　距離金太妍上次回家，已經過了約莫二十天的時間，她並不知道上次和權俞利的對話，其實都讓鄭秀妍給聽見了，而權俞利跟鄭秀妍也沒打算跟她說這件事，只是事後金太妍仍是以忙碌作為推託之詞，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傳了一些瑣碎訊息給鄭秀妍，自以為掩飾地很好的樣子，每每都讓鄭秀妍感到心寒。

 

 

 

　　「你們今天怎麼會一起過來？」金太妍看著鄭秀妍又開口問道。

 

 

 

　　「我們才要問你今天怎麼會出現吧，怎樣？金太妍小朋友終於想家了嗎？」鄭秀妍還沒出聲，去而復返的權俞利就接著反問。

 

 

 

　　「哈哈，你怎麼知道，還蠻想的啊，團練已經結束了，剛好今天餐廳休息也不用打工，所以就有空回來囉。」抬頭看向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權俞利，金太妍笑著道。

 

 

 

　　「這樣啊，那不就老天保佑，沒讓你消失在人間。」語氣滿是嘲諷的權俞利坐到金太妍身邊，和林允兒一起將她和鄭秀妍隔得更開了。

 

 

 

　　「幹嘛講成這樣，哪有消失啊，這麼忙也不是我願意的好嗎？」

 

 

 

　　一直關注著鄭秀妍反應的林允兒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便看見鄭秀妍神情淡漠地勾起了嘴角，這讓她更加確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鄭秀妍不能再這樣陷下去了，越早脫離這段註定不會有回應的感情越好。

 

 

 

　　「是說，你們應該還沒吃晚餐吧，晚上一起吃吧。」金太妍又接著說道。

 

 

 

　　「好啊，我們剛剛還在討論要吃什麼呢。」回話的人是林允兒。

 

 

 

　　權俞利有些意外地瞄了她一眼，不知道林允兒打算做什麼。

 

 

 

　　林允兒看著還是沒什麼反應的鄭秀妍，她又轉過望著金太妍笑著說道。

 

 

 

　　「不然晚餐讓太妍姐決定吧。」她想看看金太妍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秀妍想吃什麼呢？俞利呢？」金太妍眨了眨眼，望向兩位友人。

 

 

 

　　「都好。」鄭秀妍總算是看了金太妍一眼，但也只是淡淡地回應著。

 

 

 

　　「我也隨便。」權俞利伸了伸腿，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回道。

 

 

 

　　「好吧。」而金太妍依然笑著，似是沒有察覺身邊的人都心事重重。

 

 

 

 

 

　　晚餐期間，金太妍表現得就像跟許久沒見的朋友聚餐一樣，一邊問候大家的近況，一邊分享自己的生活瑣事。

 

 

 

　　坐在她對面的鄭秀妍只有當金太妍問她話時才有回應，其餘時間都是安靜地吃著自己的東西，安靜地聽著、想著，就連向來愛和金太妍鬥嘴的權俞利話都變少了，只有林允兒能一直接著金太妍的話說下去。

 

 

 

　　吃完飯後，鄭秀妍難得主動說了話，卻是說她已經累了，想先回宿舍休息，看著鄭秀妍一臉疲累的樣子，金太妍也沒說什麼，就只是如同以前那樣，和權俞利一起先送她們回去再返回家裡。

 

 

 

　　快到G-House的時候，原本和權俞利一起走在前面的金太妍突然放慢了腳步，她來到原先落在後頭的鄭秀妍身邊，先是朝著一旁的林允兒笑了笑，才小聲地開口問鄭秀妍。

 

 

 

　　「你心情不好啊？」

 

 

 

　　鄭秀妍輕輕地捏了一下牽著自己的林允兒，才轉過頭來回答金太妍的問題。

 

 

 

　　「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與之同時，林允兒已然邁開步伐往前跨了幾步，跟上走在前頭的權俞利，金太妍看了走在前頭的兩人一眼，才又將視線放回鄭秀妍身上。

 

 

 

　　「看你今天都沒說什麼話，有些不習慣。」

 

 

 

　　「大概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所以今天特別累。」

 

 

 

　　「你也會睡不好啊？真難得。」金太妍聞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笑著回道。

 

 

 

　　「是啊，也不知道怎麼了。」鄭秀妍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而那笑裡的疲意更加明顯了。

 

 

 

　　「那今天要好好休息，不要讓自己太累了。」金太妍關心地叮囑著。

 

 

 

　　「嗯，會的。」

 

 

 

　　這種淡漠的反應讓金太妍不自覺地咬了咬唇，她靜默了幾秒後才又接著問鄭秀妍。

 

 

 

　　「剛剛允兒說，你們最近在拍影片，怎麼之前都沒聽你提起。」

 

 

 

　　鄭秀妍不覺得在這樣的狀況下，她還有什麼義務要跟金太妍報告自己的行蹤，金太妍能這樣對她，她為什麼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沒說嗎？我還以為我提過了呢，」她裝傻地回道，還不忘補一句，「可能是因為你太忙了吧，本來要跟你說的就說到忘記了。」

 

 

 

　　「那是我不好，你看我剛剛聽到允兒提到這件事時的反應，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嗎？」金太妍尷尬地笑了幾聲後說道。

 

 

 

　　「你也不一定非要問我，問俞利也可以知道，不是嗎？」

 

 

 

　　金太妍微微地愣了一下，她不明白鄭秀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妍姐這麼忙，哪還有時間問俞利姐姐這些事啊，對吧？」此時前方的林允兒轉過身子接著說了一句，還不忘朝金太妍露出她那無害的笑臉。

 

 

 

　　「之後不會這麼忙了啦，大概吧。」金太妍也是笑著回應林允兒，但臉上神情已經變了不少。

 

 

 

　　「是哦，那太妍姐週末要不要來看我們拍影片啊，如果你不忙的話。」說到最後一句，林允兒不只放慢了語調還加重了語氣。

 

 

 

　　「好啊。」

 

 

 

　　或許是明白林允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權俞利和鄭秀妍都沒有要她收斂一點，任由著她去刺激金太妍。

 

 

 

　　將她們送到宿舍後，金太妍和權俞利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地往家裡的方向邁進。

 

 

 

　　「那我先回去囉，你路上小心。」離開校區時，以為金太妍又要去學姐家的權俞利才開口說道。

 

 

 

　　「今天開始，我會回家過夜的。」

 

 

 

　　權俞利詫異地轉過身看向金太妍，只見她一臉決絕的神情。

 

 

 

　　一整個晚上心情一直顯得不錯的金太妍，直到這時才卸下她的偽裝，她露出疲配不堪的樣子，閉上雙眼小聲地向權俞利說了一句。

 

 

 

　　「對不起。」

 

 

 

　　現在是？

 

 

 

　　滿腹疑問的權俞利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反應。

 

 

 

　　沒有等到權俞利的回應，金太妍又張開了雙眼，然而她不敢看向眼前的人，只是低著頭繼續說道。

 

 

 

　　「對不起，我知道你們在不開心，這件事我會好好地跟你交代的，但是在說這件事之前，我能不能先問你個問題。」

 

 

 

　　權俞利從金太妍的語氣裡聽見了她的愧疚，還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情緒，這讓權俞利意識到她所認識的金太妍又回來了，雖然還不清楚事情的緣由，但總算不再是那個讓人覺得陌生的金太妍了，況且她們兩個本來就沒發生什麼事，此外種種的問題也都需要眼前這個人來解答。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重新地接納了這個消失了許久的朋友。

 

 

 

　　「好，我們回到家再說吧，現在也不早了。」

 

 

 

　　等到兩人各自捧著馬克杯窩進客廳的沙發時，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的事了。

 

 

 

　　「好了，你要問我什麼？」剛洗完澡吹好頭髮的權俞利將杯子放在桌上，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髮尾，對著剛關掉電視的金太妍問道。

 

 

 

　　金太妍啜了一口咖啡後，才語帶猶疑地開口問道。

 

 

 

　　「秀妍她⋯⋯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啊？什麼？」權俞利心下一驚，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金太妍咬著嘴角，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出心裡的疑問。

 

 

 

　　「昨天下課後，我騎著車要趕去打工，經過宿舍時，看到有個男生送秀妍回去，所以⋯⋯」

 

 

 

　　權俞利知道金太妍口中的那個男生是誰，只是她不懂，明明就是金太妍自己選擇淡出她們的生活圈，為什麼又為了這件事急著回來詢問真相，但她還是開口說出了金太妍想知道的事情。

 

 

 

　　「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學生會的朴承宇，他是和西卡一起幫小允拍影片認識的，現在在追西卡。」

 

 

 

　　「朴承宇？！」聽到這個名字，金太妍驚愕地坐直了身子。

 

 

 

　　「朴承宇怎麼了嗎？你幹嘛這麼驚嚇的樣子？」不知道金太妍喃喃自語著什麼，權俞利不解地問道。

 

 

 

　　金太妍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在腦海裡對比著以前的那些追求者，那些人鄭秀妍根本不屑一顧，但是現在的這個朴承宇⋯⋯

 

 

 

　　「那秀妍的意思是什麼？她就這樣讓朴承宇接近她嗎？」

 

　　

 

　　「就我現在知道的，西卡也沒說喜歡，但她有說覺得朴承宇人不錯，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就不怎麼排斥跟對方來往吧。」金太妍的反應讓權俞利愣了好一會才緩緩地說道。

 

 

 

　　「不可以⋯⋯」

 

 

 

　　「什麼不可以？」權俞利真的越來越不懂了。

 

 

 

　　「去年，」金太妍咬了咬牙，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校園祝節的表演結束後，朴承宇突然讓我等他，他說等主持告一個段落，有事情想當面拜託我，這就是為什麼我會這麼晚才出來。」

 

 

 

　　「然後呢？」順著金太妍的話，權俞利翻著腦海中的回憶。

 

 

 

　　「等他回到後台的時候，他把我拉到一旁，拜託我介紹秀妍給他認識，可是你知道嗎？朴承宇那時候跟另外一個主持人在交往啊，那個申什麼芝的，當時她也在後台，朴承宇就這樣無視自己的女朋友跟我要秀妍的電話，這種人會好到哪裡去，開什麼玩笑啊！」雖然事隔許久，但每每想起這件事，金太妍還是會氣憤無比。

 

 

 

　　「呃，難怪那時候你的臉色不太好看。」聽金太妍這麼一說，當初她們在後台等待金太妍的那一幕，也從權俞利腦海深處浮了上來。

 

 

 

 

　　她看著金太妍生氣不語的樣子，思索了好一會，決定先暫時撇開朴承宇不談，又接著開口點出了一個她一直覺得很奇怪的地方。

 

 

 

　　「你可不可以老實告訴我，你到現在都還這麼生氣，並不只是因為當初朴承宇做了那件事情吧？」

 

 

 

　　金太妍聞言轉而露出了無力的神情，微微低下頭輕聲應著。

 

 

 

　　「嗯⋯⋯」

 

 

 

　　「說吧，我慢慢聽。」

 

 

 

　　「這跟⋯⋯我說會好好向你交代的事情有關⋯⋯」金太妍飛快地看了權俞利一眼，才又撇開視線，用著略為憂傷的語氣繼續說道。

 

 

 

　　「打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只會被女生吸引的自己跟大家不太一樣，直到進入青春期，我才懂得那其實也叫喜歡，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感覺，不小心喜歡上了當時跟我最好的一個朋友，我沒有告訴她，但還是和另外一個朋友分享了自己的心情⋯⋯」

 

 

 

　　金太妍說到這裡突然沒了聲音，這讓一直專注傾聽的權俞利覺得不對勁，她連忙低下頭去察看金太妍的神情，只見她雙眼泛紅似是壓抑著什麼⋯⋯

 

 

 

　　「太妍，你沒事吧？」權俞利伸出手拍了拍金太妍的手臂，擔憂地問道。

 

 

 

　　觸碰時傳遞過來的溫度讓紅著眼眶的金太妍回過神來，她緩了一緩，咬著牙又接著往下道。

 

 

 

　　「從那之後，我做了很久的噩夢，每次夢到的都是⋯那個人當著我的面⋯⋯跟我的好朋友說出實情，然後⋯⋯就是我朋友一臉錯愕的樣子，還有那句⋯我們沒有你這種朋友⋯⋯」

 

 

 

　　說到最後，金太妍已經哽咽地講不出話來，這一段被深深埋藏的痛苦回憶，她從來都沒跟任何人說過，因為要述說這件事，就像是要將一塊陳年的結痂給用力地揭下，裸露出來的絕對不會是已經癒合的疤痕，而是如當初那樣血肉糢糊的傷口⋯⋯

 

 

 

　　「欸，你別哭啊⋯⋯」權俞利緊張地從桌上抽起了幾張面紙，塞到金太妍手裡。

 

 

 

　　金太妍接過面紙，並沒有順手擦拭臉上的眼淚，只是緊緊地握在手裡，她抬頭看向權俞利又接著繼續說道。

 

 

 

　　「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還一次兩個，後來我就告訴我自己，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喜歡上好朋友了⋯⋯所以我都沒有再跟任何人有過度的接觸，就是不想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直到上大學後⋯認識了你跟鄭秀妍⋯⋯」

 

 

 

　　看著眼前的金太妍，權俞利徹底地傻住了，她想她這輩子一定不會忘記金太妍現在的表情，明明就是哭著，卻咬著唇試圖抑制自己的情緒，說到她和鄭秀妍的時候甚至還苦笑了出來，而她也大概知道答案了⋯⋯

 

 

 

　　「我不後悔認識你們⋯⋯」金太妍低啞的嗓音又響起，臉上的淚痕一道爬過一道，「你和秀妍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秀妍⋯⋯我真的不後悔，我只是討厭我自己，為什麼還是克制不了，為什麼還是要喜歡上自己的好朋友，為什麼⋯⋯如果我沒有喜歡女生就好了！」

 

 

 

　　果然就如權俞利心裡所想的，這麼一來，所有的事情好像也都能說得通了。

 

 

 

　　不對，還有一個⋯⋯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學姐交往？」

 

 

 

　　「俞利啊⋯對不起⋯我很糟糕⋯⋯」金太妍告解似地說了這句話，接著又笑了出來。

 

 

 

　　「沒關係，你就說吧，我聽著。」權俞利安撫著回道。

 

 

 

　　「我怕⋯⋯我不想失去秀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如果再有一次那樣的事情發生，我會瘋掉的⋯⋯我只能想盡辦法壓抑自己的感覺，後來我忘了那時候在哪裡看到這麼一句話，要忘記上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再談一場戀愛，所以我逼自己去喜歡別人⋯⋯我真的以為這樣做我就可以不再喜歡秀妍了⋯⋯就可以一直跟她當個普普通通的朋友⋯⋯」

 

 

 

　　「你是笨蛋嗎⋯⋯」這下權俞利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我是，」金太妍說到這裡，已經完全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到了後來我發現自己對秀妍的感覺根本就沒有淡掉，可是我跟學姐已經在交往了⋯⋯我能怎麼辦⋯⋯」

 

 

 

　　「還有俞利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壞⋯⋯一直利用秀妍對我的好來靠近她，你說我怎麼這麼矛盾啊⋯⋯對秀妍的感情還有對學姐的愧疚一天比一天還要多，我真得覺得很痛苦⋯⋯但是這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能怎麼辦！」

 

 

 

　　「⋯⋯⋯」

 

 

 

　　雖然金太妍的話讓權俞利聽得越來越無語，眉頭也越皺越深，但金太妍可以說出和鄭秀妍近乎一模一樣的話，還是讓她打從心底覺得這兩人真是般配的可以。

 

 

 

　　可是鄭秀妍現在的樣子，還來得及嗎？

 

 

 

　　說還是不說？說了，也不見得有好結果，但是不說，可就真的錯過了。

 

 

 

　　看著啜泣不已的金太妍又無力地低下頭去，沒再繼續說話，權俞利思來想去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決定試試當一回月老，救救這兩個可憐蟲。

 

 

 

　　「那我也跟你說件事，就是西卡她也是喜歡你的。」

 

 

 

　　金太妍的身軀頓時一僵，連哭泣也停止了，過了幾秒她才慢慢地抬起頭看向權俞利。

 

 

 

　　「你⋯你說什麼⋯⋯」她屏住了呼吸，用著微微沙啞的聲音，不敢置信地問道。

 

 

 

　　「我說，西卡她也是喜歡你的，打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

 

 

 

　　金太妍睜大了哭紅的雙眼，腦裡頓時一片空白，而剛剛說到傷心處都還緊握在手上的馬克杯，就這麼墜落在沙發上。

 

 

 

　　餘下的半杯咖啡，隨之濺散⋯⋯

 

 

 

 

 

　　待續。

 

 

 

ARK：金太妍那矛盾的情緒其實整篇都是，比較明顯的可以追溯到二、三章的兩人慶生環節，她那時候就發現鄭秀妍很關心自己，還有第四章幫忙著考試的鄭秀妍準備午餐，以及送了親手做的手鍊作為鄭秀妍的生日禮物，第五章裡則是權俞利說她喜歡鄭秀妍，結果就是讓金太妍急著都快炸毛了，後續的唱歌、在醫院大哭還有主動找鄭秀妍一起睡覺，那些都是，可以慢慢體會。

 

以下是目前出場的人設

 

金太妍：大二，建築學系，老家全州，和大一時的室友權俞利一起外宿，熱音社TENS的主唱，目前在Soul Play駐唱打工。

 

鄭秀妍：大二，服裝設計學系，家住清潭洞，為了可以多睡覺，所以還是選擇住宿，之前會去和金太妍一起過夜。

 

權俞利：大二，造景學系，田徑隊隊員，黑黑壯壯的常讓人誤以為是體保生，目前正暗戀著林允兒。

 

林允兒：大一，表演藝術學系，第二十章開篇首度出現，是鄭秀妍的室友。

 

韓昇延：大三，建築學系，金太妍的直屬學姐，也是她目前的女朋友，同樣是熱音社成員，但和金太妍分屬不同團體。

 

金黎昱：大三，系所不明，TENS的隊長，對金太妍照顧有加，同時也是朴承宇的好友。

 

朴承宇：大三，體育學系，學生會代表，校園祝節上的主持人，有點重要的角色（虛構人物，請自行帶臉想像）。

 

申敏芝：大三，系所不明，學生會代表，校園祝節上的主持人（一樣是虛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