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K是一場過去的夢

 

　　距表訂的下午4:30已超過了整整半小時，本該空無一人的陽光托兒所等候廳裡，仍然有個小小孩一臉哀愁的望著托兒所大門。

 

　　「唉，好慢哦……」小小年紀就學會嘆氣的小女孩，鼓著一張臉奶聲奶氣的咕噥著。

 

　　一心望著大門的她，全然沒有發覺背後，有個人剛從川廊踏入等候廳裡，正朝著只留一個小小背影的她走來。

 

　　「辰辰？妳怎麼還在這裡？」

 

　　柔柔的嗓音在小女孩耳邊響起，然而熟悉的溫柔聲線卻讓她驚得冒出冷汗，果不其然，當小女孩一轉過頭來，便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正半蹲著，一臉疑惑的瞧著自己。

 

　　「老、老師……」小女孩對著來人勉強地笑著，心裡卻是不住地喊，『為什麼還不來啦！嗚嗚嗚…臭媽媽……』

 

　　那人順著小女孩方才的視線望去，看了一眼後又拉了回來，用著同樣溫柔的語氣開口問道。

 

　　「辰辰的家人還沒來嗎？都已經下課好久了呢，要不要老師幫妳打通電話回家呢？」

 

　　「不用、不用啦，家裡沒有人，媽媽…媽媽應該快來了…」小女孩用力撐著笑容，用著稚弱的聲音婉拒著。

 

　　正當那人又準備回話時，一聲喊叫從川廊那頭傳了過來。

 

　　「姊姊，要回去了嗎？」

 

　　一聽到那聲音，小女孩只覺得頭皮越來越麻了。

 

　　小女孩身邊的人站直了身子，轉過頭往身後看去，同樣出聲喊著回道：「等一下哦，辰辰還在這裡。」

 

　　說時遲，那時快，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孩瞥見了熟悉的黑色轎車已然停在托兒所的大門，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她背著小熊背包便咚咚咚地朝著大門跑去，連一聲再見也沒留給那還沒回過神的人。

 

　　「什麼辰辰啊？」剛才喊著姊姊的那個人，也踏進了等候廳，卻只見到她所喊的人獨自站在這。

 

　　「沒啦，她家人已經來接她了。」那人指著大門說道。

 

見小女孩安全地上了車後，她才轉過身勾著後來的人，柔柔地說，「走吧，回家了。」

 

 

 

　　黑色轎車上。

 

　　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停好車子，先是瞄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才心道不好地側過身子往車窗外看去，一抬頭便看見自家女兒正邁著小短腿，一臉慌張地朝車子跑來，在這過程裡還三番兩次地往回看，就像在逃命一樣。

 

　　看著這個景象，那人不禁覺得好笑，她一邊笑著一邊伸長了身子與手臂，替小女孩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妳是被追殺嗎？」

 

　　一拉開車門，小女孩便聽見了這句話。

 

　　「Hing，媽媽好慢哦。」小女孩熟練地爬上了副駕駛座說道，氣得嘴巴嘟嘟，臉也鼓鼓的。

 

　　「對不起嘛，妳Sunny阿姨臨時請假，沒人幫媽媽啊。」那人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無奈地解釋著。

 

　　「Hing……」望著擋風玻璃的小女孩扁著小嘴，沒再說什麼。

 

　　「好啦，安全帶繫好，媽媽買冰淇淋給妳吃，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又是伸手，卻是輕捏了一下那仍然鼓著的小臉蛋。

 

　　「……好。」一聽到冰淇淋，小女孩瞬間妥協。

 

　　那人溫和地笑了笑，看著女兒將安全帶繫妥後，才放下手剎車，變換車擋，輕踩著油門往家的方向駛去。

 

 

　　車上的音響播放著這個時段的電台點播曲，小女孩倚靠在自己的小熊背包上，懷裡抱了一大桶草莓口味的冰淇淋，一邊享用著這人間美味，一邊跟著曲調亂哼著。

 

　　「對了，妳剛剛從托兒所出來的時候，一臉慌慌張張地，還一直回頭往教室看，是怎麼了嗎？」駕駛座上的人想起了方才看到的景象，便脫口問道。

 

　　「還不是媽媽太晚來了……」

 

　　同樣回想起早些時候的事，小女孩的臉又鼓了起來。

 

　　「對不起嘛，媽媽已經跟妳道歉過了呀，跟媽媽講怎麼了好不好？」那人專心地望著前方的車陣，語調溫和的繼續問著。

 

　　「就是…我一個人在等媽媽來，結果等太久了，『冰山』老師就出現了啦……」一講到這個詞，小女孩那小小的身軀還顫抖了一下。

 

　　「冰、冰山老師？！什麼時候有這個老師的？」那人微微側過頭，一臉不解地問著。

 

　　「是前陣子新來的老師……還有，媽媽剛剛真的好慢哦！小冰山老師也差點就出現了啦。」小女孩氣鼓鼓地又咬了一口冰淇淋。

 

　　噗哧一聲，那人因為這兩個奇怪的稱謂笑彎了眼角，她知道一定又是女兒給人家亂取暱稱了。

 

　　「冰山跟小冰山？我說辰辰啊，老師應該不會叫這種名字吧，妳們老師不是都跟動物有關係的嗎？像長頸鹿老師、羊咩咩老師，還有那個ㄜ……」

 

　　「餓很久老師。」小女孩接著說。

 

　　又是噗哧的一聲笑。

 

　　「是鱷魚老師啦，不可以這樣亂叫老師名字，」寵溺地責備著，卻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女兒很可愛，而後她又補問了一句，「所以『冰山』老師跟『小冰山』老師怎麼了嗎？妳看起來好像很害怕欸。」

 

　　「她們、她們沒上課的時候，看起來都很像在生氣，」小女孩含著湯匙，奶聲奶氣的解釋著，「尤其是早上的時候，冰山老師看起來就更生氣了，經過老師的時候都會覺得冷冷的，很像之前跟媽媽一起看『滴是咖噗力』裡面介紹的冰山啊，冰冰的然後飄來飄去的。」

 

　　聞言，那人不禁愣住。

 

　　『滴是咖噗力』？Discovery？？

 

　　「哈哈哈哈哈哈，什麼東西啊，」那人因為女兒的話而放聲大笑，笑聲大得整個蓋過音響所傳出的音樂，「冰冰的還飄來飄去，哈哈哈，金辰熙，妳的小腦袋瓜裡都裝了些什麼啊？」

 

　　「我又沒說錯，真的很像嘛！」

 

　　早就習慣了媽媽的這種笑聲，名喚金辰熙的小女孩又挖了一口冰淇淋往自己嘴裡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心覺得女兒太可愛，這位大媽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位笑得非常誇張的大媽，其實今年才芳齡28，她叫金太妍，和6歲的女兒金辰熙兩人住在郊區的一棟小公寓裡。

 

　　夜裡，金太妍躺在床上拍哄著金辰熙睡覺，望著女兒肉嘟嘟的小臉蛋，她又想起了今天金辰熙在車上說的那些話，臉上不住地露出微笑。

 

　　「冰山吶……」

 

　　一直念著這個詞，金太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笑容漸漸地淡了下來，隱藏腦海深處的記憶翻湧而上，瞬間將她給拉回了大四那一年。

 

　　那時的她，明明都大四了，照理說應該要像大部分的大四生一樣，無事一身輕，只需要再修少少的幾個學分就能在一年後準時畢業了，但是過去三年的她，籤運實在是差的可以，必修通識怎麼選就是選不上，到了最後一年，居然還差了三門通識課的學分。

 

　　然後，就在她胡亂選擇的三堂課之一裡，遇見了一個她初見時也以為是冰山的人。

 

　　察覺到金辰熙已沉沉的入睡，金太妍仔細地將那雙小小的手放到被子底下，確認被子都緊緊地蓋好了，才翻身躺平，枕著自己的一雙手，又陷入了回憶裡。

 

　　金太妍還記得，那是一門叫做「現代和聲與樂理」的課程。

 

　　本以為老師上的只是一些簡單的樂器介紹和基礎樂理，沒想到課程大綱發下來，期末作業的那一欄竟然寫了大大的「分組合唱」四字，驚得不擅與人來往的金太妍在心裡直喊著『說好的基礎樂理呢？還有和聲不等於合唱啊老師！』

 

　　更讓金太妍感到錯愕的是，老師在下課前居然還宣布今天就要給出分組名單，緊捏著課程大綱的金太妍無言到當下就想退選。

 

　　勉強說服了自己要留下，為了畢業，這個門檻一定要跨去，加油，一定可以的。

 

　　卻在回過神來後，發現選修這堂課的同學都已三兩成群地走到講台，找老師登記名字了，落單的只剩下呆愣在原位的自己，還有坐在教室右後方的一個女生。

 

　　金太妍覺得自己是怎樣都無法忘記初見這人的感覺，冰冷的表情彷彿這輩子都沒有融化過，那時的她還因為這個表情微微地顫了一下。

 

　　不行了，要退選，回家去選別的課，好，就這樣決定了，走人。

 

　　事不宜遲，金太妍背起了背包，避開了那女生的視線，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快速地溜出了教室。

 

　　冰山，那就是一座冰山。

 

　　跟冰山合唱和延畢一個學期，鬼都會選延畢一個學期。

 

　　……

 

　　不行，不能延畢，延畢的話爸媽絕對會把自己殺了，就可真的成了鬼了。

 

　　所以接下來的那個禮拜，金太妍就像是發了狂一樣，只要一有空，不是守在電腦前，就是直盯著手機，試圖在選課系統裡尋找最後一絲希望。可是金太妍忘了，她向來就不受到選課系統的青睞，一個禮拜後，喪氣不已的她也只能乖乖地再次出現在「現代和聲與樂理」的教室裡。

 

　　在老師按照著分組名單點名時，金太妍縮在座位上抱著最後的期望，可能那座冰山已經退選了，可能也有其他沒分到組的人，也有可能老師把提前落跑的自己分到別組去了。

 

　　然而隨著他人一一的舉手喊到，遲遲沒聽到自己名字的金太妍，只覺得胃越來越痛。

 

　　就在金太妍已經快縮成一顆球的時候，她總算聽到了。

 

　　『第27組組長，金太妍。』

 

　　金太妍愣愣地舉起了右手。

 

　　『組員……』

 

　　呆愣著表情的金太妍沒聽清楚老師點到的名字，她仍是舉著手，微微的掃了教室一圈，只見同樣的位置，同樣是那冰冷的表情，那座冰山緩緩地將手舉起，視線隨之與金太妍對上。

 

　　唔，真的，好冷……

 

 

　　冰山吶……

 

　　金辰熙這小鬼哪知道真正的冰山是什麼樣子啊，金太妍在意識飄散之前，於心裡念了金辰熙這麼一句。

 

 

　　隔日，金太妍為了不讓金辰熙又上演昨天的逃難記，一分不差地在托兒所放學鐘響的那一刻，已在附近停好了車子，稍做了整理之後，金太妍看時間差不多，很難得的下了車，打算到大門親自接金辰熙。

 

　　金太妍記得上次這樣接女兒放學，似乎都將近一年前的事了，這一年裡，班表排定的下班時間，都剛好壓在金辰熙的下課時間，跟公司反應也沒得到任何回覆，要不是因為有同事Sunny的幫忙，金太妍勢必都會超過五點才能抵達托兒所，但就算如此，平日裡金辰熙也總還要等上個十幾分鐘，所以每每等金太妍到達時，金辰熙都是飛奔著出去，直接上了自家的黑色轎車，少有金太妍下車接她的情形。

 

　　一想到待會金辰熙瞧見自己時，一定又是張著小嘴一臉驚愕不已，那可愛的模樣讓金太妍有些想笑。

 

　　金太妍走近托兒所時，正巧有位背對她的老師剛送走了兩位學生，而金太妍也沒有多想就走上前打招呼，想請這位老師回頭再帶金辰熙出來。

 

　　「老師妳好，不好意思，可以麻煩妳幫我……」

 

　　「妳好，請問……」

 

　　那位老師一聽到金太妍的聲音，便連忙轉過身子，下意識地回禮，然而當兩人一看清楚對方的樣貌，都瞬間噤了聲。

 

　　欸，妳說，我們上次見面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如果能再遇見妳，我都想著要好好的拷問妳，不聲不響地究竟死哪去了。

 

　　妳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

 

　　這人是韓國版班傑明嗎？為什麼看起來比以前還年輕？

 

　　正當兩人思緒千迴百轉之際，突然殺出了一道稚嫩的童音。

 

　　「媽媽～～～～～～～～～～～」

 

　　呃，媽媽？

 

　　金太妍才剛回過神來，就感受到金辰熙一頭撞上自己小腹的力道。

 

　　「呀，金辰熙，妳是不能跑慢一點嗎？很痛欸。」金太妍稍稍撥開了女兒那小小的腦袋，表情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肚子。

 

　　但金辰熙的小臉蛋笑得可開了，能早點見到媽媽比什麼都還要來得讓人高興：「媽媽今天好快就來了哦！好想媽媽哦。」

 

　　一句『好想媽媽』讓金太妍又瞬間融化了，眼上的眉雖仍是蹙著，金太妍用著一種無奈卻又溫柔的神情說道。

 

　　「好啦好啦，嘴巴這麼甜，上課偷吃棒棒糖嗎？」

 

　　「嘻嘻嘻。」

 

　　金辰熙搖晃著小腦袋瓜，只是笑著沒有答話，而也是到了這時，她才意識到有個人站在她和金太妍的對面，仔細一看，金辰熙嚇得又瞬間打了個顫，她緊抓著金太妍的衣角，朝著那人鞠躬問好。

 

　　「冰、冰、冰淇淋老師好……」

 

　　冰字第一次喊出聲時，金太妍的心裡只覺得，不會吧，這麼巧，真的這麼剛好就是同一座冰山？待得金辰熙問候完，那奇怪的稱謂讓金太妍立馬愣住。

 

　　冰、冰淇淋？

 

　　金太妍低頭看了一眼金辰熙，又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人，見對方沒有因為這稱呼而有任何的不快，只有臉上的溫度似乎因為自己的眼神才下降了一些，才知道女兒並沒有像私下那樣亂叫老師。

 

　　看著那人依然沒什麼表情地望著自己，一想到她居然叫『冰淇淋』老師，金太妍忍不住的在人潮依然很多的大門口，指著那人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冰淇淋，妳為什麼要叫冰淇淋啦？什麼不叫，竟然叫冰淇淋，就這麼喜歡冰淇淋嗎，哈哈，唉唷我的天啊，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

 

　　那被笑的人，終於冷著聲音開口說道。

 

　　「幾百年沒見，一見面就指著我笑，金太妍妳是活膩了嗎？」

 

　　一旁的金辰熙聽到這話，緊張地拉了拉金太妍的衣服，她很想跟媽媽說，這就是她昨天說的冰山老師，很可怕的，媽媽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

 

　　但金太妍卻在聽到對方的話後，笑得更樂了。

 

　　一直冒冷汗的金辰熙挪動了幾步，正試圖躲到金太妍身後時，另一道逐漸靠近她們的聲音傳了過來。

 

　　「金太妍，妳可以笑得再誇張一點，大老遠地就聽到妳的大媽笑，到底在笑什麼啦？是打算嚇跑其他家長嗎？」

 

　　來人說完時，正好有個家長向她打招呼，她先是換了個笑臉送走對方後，才又轉過身子一臉正色地看著已止住了笑的金太妍。

 

　　「長頸鹿老師好！」金辰熙從金太妍身後露出了一顆頭，搶著說道。

 

　　「好，辰辰好乖。」那人笑著拍了拍金辰熙的小腦袋。

 

　　就在這時，那冷著一張臉的冰淇淋老師，瞪了金太妍一眼，什麼也沒說，便打算離開再去帶其他小孩出來。

 

　　金太妍想也沒想，直接拉住了對方，笑著開口說道。

 

　　「欸，別急著走啊，那麼久沒見了，晚上要不要到我家去吃飯？」

 

　　躲在後頭的金辰熙一聽到金太妍的話，睜大了雙眼，連忙搖頭，手上扯著金太妍衣角的力道也越來越大，而一旁的長頸鹿老師則一臉八卦地想著，金太妍現在是當著自家女兒的面前，在搭訕她們的職員嗎？還直接往家裡帶，這樣教小孩不好吧？！

 

　　還有了，金太妍什麼時候這麼主動過了？對她們這群朋友，金太妍可從來都只有嫌棄的份啊，真的是……

 

　　「神經病啊，」被拉住的那人，扭過頭來對著金太妍說道，「誰要去妳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家裡吃飯，沒空啦，不要妨礙我工作。」

 

　　一說完，她就甩開金太妍的手，快步地走回了托兒所的等候室，沒再出來過。

 

　　長頸鹿老師看了甩頭就走的人一眼，再看看那明明被罵卻還是笑得很開心的金太妍，不明所以的看向有著和自己一樣反應的金辰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不解地對視著，具是聳了聳肩，再次將視線放回金太妍身上。

 

　　她們只覺得，金太妍笑成這樣，骨子裡莫不是有被虐的傾向吧？

 

　　金太妍嘴角噙著笑，微微地歪著頭，雙眼一瞬不瞬地望著等候室，她很想現在就追過去，只是想了想，便朝著一旁高個的人開口說道。

 

　　「欸，崔秀英啊，給我鄭秀妍的手機號碼。」

 

　　「本托兒所向來以道德善良為名，透露員工的個資是絕對不允許的，除非妳給我老實招來，妳跟鄭秀妍是什麼關係？」那個被喚本名的人，煞有其事地說道。

 

　　「呀，少廢話，叫妳給就給，再囉嗦的話，就把這些年到我家蹭飯的飯錢吐還給我，要秉持著道德善良，老師就應該以身作則嘛！」

 

　　「……好…算妳狠……」

 

　　一說到這幾年的飯錢，大食怪崔秀英立馬妥協，她有些不甘願地掏出手機，點開通訊欄搜尋金太妍要的東西，一找到便將手機遞到對方面前。

 

　　一臉滿意的金太妍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將那串電話號碼輸入後，還不忘標上了個星號，等到她轉頭要把崔秀英的手機還給她時，只見對方蹲下了身子，對著那小小的金辰熙，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長大之後千萬不要跟媽媽一樣之類的話語。

 

　　金太妍踢了崔秀英一腳，沒好氣地開口說道：「不要亂教我們家可愛的辰辰。」

 

　　「話不要亂說哦，」崔秀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金太妍，「我們可是把辰辰教得很好的，帶壞小孩子的是妳吧，剛剛是誰在……」

 

　　金太妍挑了挑眉，淡淡地出聲打斷對方的話。

 

　　「飯錢。」

 

　　「……妳很好…快帶辰辰回家啦，我們還沒下班，不要站在這裡礙眼。」崔秀英扯著嘴角，搶回了自己的手機，攻擊不了金太妍，只好把她趕走了。

 

　　她瞇起眼看著金太妍牽著金辰熙離去，嘴裡不服輸的碎念道。

 

　　「問不了妳，難不成我還問不了鄭秀妍了？我一定要跟她說妳的壞話，走著瞧，臭短身。」

 

 

　　待續。

 

Ark：眾裡尋圖千百度，驀然回首，不知原作是何處。

我後來想了想，我用圖似乎應該要標記出處才對，可是有些圖都沒有logo，而且都在手機裡躺了很久，真的找不到出處了，還希望原作者不要太介意><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找畫手合作，我寫一章，她畫一張，或是看著畫手的畫，寫成一篇文，搭配起來一定很有感覺，之後說不定還可以一起出東西？所以跪求畫手勾搭啊，本宅已經失去勾搭人的能力了，只剩下講屁話的功力依舊。

這篇短篇，風格應該很不一樣吧，算是初次嘗試，而我自己是覺得這樣的文風，應該更貼近大家平日裡的生活吧。

希望各位會喜歡小萌娃金辰熙，她之所以會這樣蹦出來，只是因為我好像很少看到金大媽帶子文，通常帶著小孩的都是鄭冰山，也有可能是我看的文少啦，總之，因為我自己想看，所以我就把它寫出來囉。

BTW，今天其實有點特殊，大家應該都知道每個月的十四號都是有著特殊意義的情人節，十一月十四這天是Movie Day，說到電影就會想到手牽著手偷偷跑去看鬼片的太西啊，所以今天一定要發文！

還有，留下妳們的感想吧～～～（眨眼睛